7月1日晚，洋河股份（002304.SZ）發布公告稱，董事長張聯東辭去公司第八屆董事會董事、董事長及董事會戰略委員會主任委員、提名委員會委員職務。辭職后，張聯東不在公司擔任任何職務。同日，洋河股份官網發布信息顯示，顧宇任江蘇洋河酒廠股份有限公司（蘇酒集團）黨委書記。

事實上，張聯東任期尚未結束，離2027年4月任期結束還有近兩年時間。6月22日，張聯東還與京東集團創始人劉強東、中國酒業協會理事長宋書玉等人在內蒙古沙漠營地，一同品鑒洋河為京東特別定制的光瓶酒。

公告中稱，張聯東離職的原因是“工作調整”。

排位變化

張聯東自2021年2月起擔任洋河股份董事長。洋河股份2019年、2020年的營收均呈下滑態勢。但在張聯東接手的前三年，洋河股份實現了高增長，2022年營收突破300億元，2023年更是達到營收最高點331.26億元。

2010年起，洋河股份的營收一直保持行業第3的位置，第1名是貴州茅臺，第2名是五糧液。十多年“茅五洋”的格局在2024年被改變。

2024年，洋河股份成為A股白酒上市公司前5強中唯一一家營收利潤雙降的企業，凈利潤跌至66.66億元，甚至低于2021年的75.13億元。這一年，以營收計算，洋河股份在A股白酒上市公司中的排名從第3位下滑至第5位；以凈利潤計算，其排名從第4位下滑至第5位。

洋河股份在財報中解釋稱，2024年為公司戰略調整之年。報告期內，白酒行業步入存量競爭階段，市場競爭白熱化，公司主力產品集中的中端與次高端價格帶面臨較大壓力。

洋河股份的業績走勢與白酒行業發展態勢相符。2021年，白酒行業處于結構性繁榮階段，以飛天茅臺為代表的高端酒整體處于漲價期。中國酒業協會披露的數據顯示，2021年白酒產業實現銷售收入6033億元，同比增長18.60%；利潤總額1702億元，同比增長32.95%。而到了2024年，白酒行業陷入庫存高企、產品價格倒掛的困境。

與貴州茅臺擁有定價1499元、實際銷售價較高的飛天茅臺，五糧液擁有普五這樣的千元帶大單品不同，洋河此前營收最高的大單品是百元價位段的海之藍。

“洋河弱在高端。”張聯東曾在2023年4月糖酒會上公開表態。為此，他提出“雙名酒、多品牌、多品類”發展戰略，并對夢之藍手工班、夢6 +等產品進行戰略升級，試圖提升品牌價格天花板，同時大幅增加營銷投入。

對比前5家白酒上市公司近年來的銷售費用率，洋河股份增長迅猛，從2021年的12.3%攀升至2024年的19.1%，在頭部酒企中位居首位。由于各家白酒企業營收體量差異較大，比較銷售費用率更能體現營銷投入與品牌建設的效率。通常而言，銷售費用率越高，意味著企業營銷投入效率越低。2024年，貴州茅臺銷售費用率為3.3%；五糧液、瀘州老窖、山西汾酒的銷售費用率介于10%—12%之間。

盡管投入大量費用，2024年洋河的中高檔酒營收仍下滑14.79%。洋河的中高檔酒指出廠價大于等于100元/500ml的產品，主要包括夢之藍（手工班、M9、M6 +、水晶夢）、蘇酒、天之藍、珍寶坊（帝坊、圣坊）、海之藍等，其營收占洋河總營收的80%以上。

2025年第一季度，洋河股份仍未扭轉營收和凈利潤雙降的局面，實現營收110.66億元，同比下滑31.92%；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36.37億元，同比下降39.93%，同樣是前5強中唯一營收和利潤雙降的企業。

首筆員工股權激勵

在今年6月舉行的2024年度股東大會上，張聯東稱“洋河在這輪發展中是相對滯后的”，并為公司業績表現向投資者致歉。他還說，公司管理層不能推卸責任，最大問題在管理層。

洋河股份在上市前進行了改制，形成了“三三三”股權結構，即國有資本、管理層、社會機構與公眾股東分別持有公司三分之一的股權。目前，作為管理層持股平臺的江蘇藍色同盟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藍色同盟”），持有洋河股份17.59%的股份。不過，該平臺的股東大多為已退休人員，比如，洋河的兩位前董事長楊廷棟和張雨柏各自持有藍色同盟16.86%的股權，前董秘叢學年持有4.99%的股權。

在任期間，張聯東也曾想通過股權激勵激發管理層的動力。2021年8月，洋河股份披露了第一期核心骨干持股計劃，將核心骨干和高層次人才納入激勵范圍，金額為10億元。這也是洋河股份上市以來的首份股權激勵計劃。

該股權激勵計劃設定了業績考核目標：2021年和2022年營業收入同比增長不低于15%。事實上，洋河股份完成了上述業績考核目標，觸發了激勵機制。

值得注意的是，在該計劃中，員工是以103.73元/股的價格買入股票的，這一價格當時遠低于洋河股份的股價，且這些股票要在2023年9月之后才能解禁。然而，解禁期過后，洋河股份的股價持續下跌。截至7月3日發稿時，洋河股份的股價已跌至65.17元/股。

該骨干持股計劃由管理委員會統一持有，管理委員將統一變現股權，再根據持股計劃的相關分配原則進行分配。一直到2024年8月，該持股計劃的存續期即將到期的時候，管理委員會的持股數未變。這意味著，員工持股尚未賣出變現。

2024年8月，洋河股價已跌至每股75元左右，這意味著此時賣出即虧損。洋河股份證券部人士透露，管理委員會在2024年9月和10月期間曾出售了一部分股權，并表示未來會根據市場情況擇機賣出變現。不過，2024年9月30日的股價是當時兩個月內的最高點，也僅為每股99.19元，這表明已賣出的股權實際上是虧損的。上述人士也確認了這一虧損情況。

目前，張聯東在該股權計劃的持有人名單中。離任公告中稱，張聯東持有的公司第一期核心骨干持股計劃份額，將按照公司第一期核心骨干持股計劃相關規定進行處理。

擅長股權設計的香頌資本董事沈萌說，股權激勵是把雙刃劍，如果完成任務卻沒獲得收益或者收益不佳，會影響團隊動力。股權激勵是否能賺錢取決于管理層股權激勵設計、業務經營的能力。

不過，在張聯東的離任公告中，洋河的董事會對他的點評是：在公司任職期間，恪盡職守，勤勉盡責，在生產經營、市場營銷、品牌品質等方面勇于創新，董事會對他為公司經營發展作出的貢獻表示衷心感謝。

7月2日，市場傳聞顧宇將出任洋河董事長。面對傳聞，洋河方面稱，一切以公告信息為準，其他信息暫無披露。

顧宇是1978年5月出生，江蘇泗陽人，黨校研究生學歷。1997年任泗陽縣委秘書、泗陽縣委辦公室秘書科科長、副主任、政策研究室主任，后歷任江蘇省泗陽縣張家圩鎮黨委書記，沭陽縣政府副縣長，沭陽縣政府副縣長、黨組成員，沭陽縣委常委，宿遷市洋河新區黨工委副書記、管委會主任，宿遷市應急管理局黨組書記、局長，宿遷市宿城區委副書記、區長、區政府黨組書記等職務。

在中國酒業獨立評論人肖竹青看來，洋河股份新任董事長應培養千元帶大單品，強化市場競爭博弈的響應效率。不過，在一位洋河的股東看來，白酒公司的業績好壞與董事長是誰的關系不大，主要還是受經濟周期的影響。

（作者 鄭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