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1日，烏克蘭取得了俄烏沖突爆發3年來最大的“戰果”。

當天，俄羅斯布良斯克州與庫爾斯克州的兩座橋梁因爆炸坍塌，導致至少7人死亡，數十人受傷；同一天，俄羅斯摩爾曼斯克州、伊爾庫茨克州、伊萬諾沃州、梁贊州和阿穆爾州的5座軍用機場遭到無人機襲擊。

烏克蘭沒有承認兩座橋梁坍塌為己方所為（傷亡者為平民，有恐怖襲擊嫌疑），卻高調認領了對軍用機場的襲擊，并宣稱此次代號為“蛛網”的行動由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親自布置、烏克蘭情報部門歷時18個月秘密策劃并實施。行動擊毀或損壞超過41架俄羅斯戰略飛機，摧毀了34%的俄羅斯遠程機隊，使俄羅斯戰略航空兵遭受了高達70億美元的損失。

俄羅斯官方承認5座軍用機場遇襲，同時表示其中3座機場擊退了襲擊，兩座機場有多件航空裝備起火，但沒有具體說明損失了多少架飛機。

俄羅斯媒體認為烏克蘭方面夸大了戰果。俄羅斯“與假新聞作戰”網站的文章稱，通過分析烏克蘭方面發布的視頻可以確認，烏方實際上僅僅可能摧毀了兩架圖-95戰略轟炸機及一架安-12運輸機，其余受損飛機在維修后均可恢復作戰能力。

盡管烏、俄雙方各說各話，但由于烏克蘭發布消息在前，并且發布的消息有具體戰果、有背景介紹、有視頻、有高層領導背書，所以全球主流媒體及各路自媒體大多認可烏克蘭此次襲擊大有斬獲，俄羅斯方面遭受重大損失。有中文自媒體甚至將此次襲擊稱作烏克蘭版的珍珠港事件。

基于烏克蘭的“輝煌戰果”，兩大疑團迅速出現：第一，俄羅斯會不會對烏克蘭展開大規模報復；第二，原定6月2日舉行的俄烏和平談判是否會如期舉行。

俄羅斯會不會展開大規模報復，目前還沒有觀察到，也不好定義。因為戰事每天都在發生，除非俄羅斯方面主動宣布，某一天的空襲就是為了報復烏方襲擊5座機場，否則外界很難判定。

至于俄烏談判，出乎一些人的意料，如期舉行了。不但如期舉行了，成果還很正面。

6月2日，俄羅斯和烏克蘭在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展開第二輪談判。談判由土耳其外長費丹主持，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綜合談判之后俄烏各自發布的信息，雙方同意交換所有重傷、重病和25歲以下戰俘，以“6000換6000”的模式交換陣亡士兵遺體。俄方向烏方遞交了結束戰爭的備忘錄。烏方提議下次談判在本月20日至30日期間舉行，并強調關鍵問題需在領導人層面解決，可邀請美國總統特朗普參與澤連斯基與普京的會晤。

為什么在這樣的背景下，俄烏第二輪談判仍然能夠進行并取得成果呢？

筆者分析，主要有兩個原因：

第一，美國主導、引導俄烏和平進程的影響力是實質性存在的。

這一點，包括總統澤連斯基在內的烏克蘭高層是有切身體會的。拜登和特朗普，兩任美國總統對待烏克蘭的態度，可謂冰火兩重天。我們僅從新聞報道上，就可以一窺究竟。特朗普執政以來，美國媒體、西方媒體可曾報道過美國對烏克蘭進行大規模軍事援助的新聞？答案是幾乎沒有。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拜登時期，美國對烏軍援頻頻登上媒體頭條，好幾種武器成了廣為人知的明星武器。

對于烏克蘭高層而言，無論是拜登還是特朗普，無論是將他們推向戰爭還是推向和平，來自美國的壓力和推動力是巨大的、實質性的。

俄羅斯方面，有與美國修復關系的動力。這種動力使得俄羅斯必須呼應美國的和平努力。此次俄羅斯的橋梁和機場被損毀之后，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同美國國務卿魯比奧通了電話。根據俄羅斯外交部發布的信息，兩人討論了俄烏談判以及烏克蘭對俄羅斯的襲擊，魯比奧向俄羅斯兩座橋梁坍塌事件造成的人員傷亡表示了哀悼和慰問。

俄烏談判如期舉行，和上述兩人的通話，應該是有關系的。

第二，戰爭觸底，談判開啟。

戰爭觸底是筆者歸納的概念：俄烏沖突正在觸及一個堅硬的底部。俄羅斯方面，攻不動了，要想擴大占據的地盤，每一個村莊、每一個定居點都非常困難，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至于烏克蘭方面，要想通過戰爭把東部四個州和克里米亞半島拿回來，更加不可能。

戰爭觸底的另一個表現是，無論是烏克蘭還是俄羅斯，在可預見的將來，其國力、戰爭能力都不可能突然大幅度爆發，并輕易從對手那里奪取大片土地。

戰爭觸底，談判開啟，就是這個邏輯。

至于6月1日烏克蘭的偷襲，到底擊毀或損壞了多少架俄羅斯軍機，短期內恐怕難有準確答案。

大概，不會像烏克蘭官方宣傳的那么多，也不會像俄羅斯媒體分析的那么少吧。

（作者 王義偉）